香港佔中註定失敗的原因

 

你怎麼能身處後工業時代,卻用農業時代的方法去推翻政權?更何況,香港人真正要的根本不是普選。佔中背後,有更複雜的情緒參雜其中。

今天香港占中行動開始了。北京向來不能允許面子上「受壓迫而退讓」,尤其是面對帶有分離主義情緒的運動更不可能,因此民主派的高調訴求必然是置若罔聞。北京也更不能允許被認為「讓香港失去秩序」、「讓香港失控」,因此今天香港警察的催淚瓦斯、橡膠子彈也毫無意外的接連登場。如果港警解決不了問題,出動解放軍也未必不可能。動用軍隊對北京來說當然十分丟臉,不過和「香港失控」的印象造成的影響相比,我不認為北京會猶豫或是手軟。

那麼,與北京的鐵腕政策相比,香港民眾追求普選的意願有多強烈?

先回頭看裝備的差距好了。民眾的抗爭工具和政府體制已經相差甚遠了。人家有警棍、催淚瓦斯、噴水車、槍械甚至是裝甲部隊。民眾手裡有什麼?板凳還是菜刀嗎?這已經不是農業時代了,以前民眾揭竿起義、武裝和政府軍相差無幾。現在的民眾和政府體制的力量相差遠比任何時代都懸殊。

就因為裝備差距如此之大,因此民眾的意志更為重要。意志是所有人類活動決勝的關鍵,最最重要的關鍵。如果所有香港人能夠眾志成城,堅決不顧一切代價的追求香港普選,那麼裝備上的差距是有機會彌補的,全世界也都會為之震動。全香港都可以是戰場,又何必只在乎一個小小的中環?

看看邱吉爾在二次大戰的時候,獨自面對納粹德國展現的意志吧。

「我們會在法國作戰,我們會在海洋作戰,我們會在空中作戰、不計代價守禦我們的島嶼。我們會在沙灘上作戰、我們會在登陸點作戰、我們會在田野和街道上作戰、我們會在山丘上作戰,我們永不投降。」

如果香港人能夠如同當年邱吉爾率領的英國人一般,群起奮戰,堅決在都市、港口、機場、餐廳、大街小巷中進行抗爭,那麼我毫不懷疑他們必將達成目標。

然而在這上面我完全看不到香港人的強烈意志。香港並沒有產生如同邱吉爾一般的政治強人,香港人也沒有展現自己願意犧牲一切追求民主普選的決心。佔領中環的行動已經讓不少港人擔心會危害到香港的金融服務業。既然會擔心飯碗生意,就表示在許多港人的心目中,飯碗比普選抗爭還重要!

畢竟說穿了,英人治港 150 年,香港什麼時候不顧一切的向英國爭取過民主、港督普選?難道以前的港人都不愛民主普選,到今天才突然開竅了嗎?

爭民主、真普選的口號根本是假的。大部分香港人要的,是過往的光輝和榮耀。偏偏那已如日薄西山一般漸漸遠去,再不復返。

香港自從薪資成本大幅攀升、製造業被轉型為金融服務業之後,靠著成為世界與中國的門戶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榮景。但是隨著中國的改革開放與內地金融中心的扶持,香港的長期重要性勢必不如以往。同時面對著上海與新加坡的競爭,香港要維持優勢更不容易。以往 80 年代港人面對大陸可以擁有站在高處睥睨自如的優越感。如今這份經濟優越感雖然不再,卻隨著滿香港跑、搶購奶粉、地鐵小孩尿尿的陸客而刺激出更強烈的文化優越感。

競爭優勢逐漸喪失的失落感、和許多陸客相比之下自我感覺優秀的文化優越感,兩種懸殊的情感摩擦才是佔中運動背後形成的原因。和普選根本沒有屁關係。「邪惡的北京政府」只是個很方便的對象,可以讓港人把需要面對的長期問題推出去而已。

這也是為什麼,我相信佔中行動註定會失敗的真正原因。要抗爭,裝備比不上警察。要奮戰,意志比不上北京的鐵腕決心。更何況,運動的口號訴求根本是假的。不管是真普選、假普選,都解決不了港人失落的心境。我也很想當個有義氣的鍵盤大俠,跟大家一起喊「香港加油」。不過我知道,真正的死結還沒解開,現在只是在撕外表的包裝紙而已。

中英關係的兩種意見

2012 年五月,英國首相卡麥隆接見了達賴喇嘛,激怒了北京政府。

從此北京和英國之間的官方交流陷入停頓,原本北京預計在英國投入八十億英鎊的投資也被擱置。卡麥隆本來希望在卸任前能赴大陸訪問,排定在 2013 年的訪問行程卻被取消,預計同年四月由英國前往大陸的貿易團也未能成行。相對之下,就在卡麥隆吃閉門羹之際,法國總統奧朗德卻在北京接受 21 響禮炮的禮遇。

今年七月,李克強訪問英國,受到英國超規格的接待,見到了原本只有國家元首能覲見的英國女王。為了象徵兩國關係重新開展,李克強也簽署了價值 140 億英鎊的協議。當然,協議背後意在言外的是,英國絕對不准再「插手中國內政」。

類似這種事情,英國媒體的意見:「中國政府有錢了。迫不亟待用各種投資或是貿易手段來千方百計達成目標,尤其是對流亡宗教領袖的迫害。咱們英國首相要接見誰,難道還要北京政府批准?」

中國媒體的解讀:「我們是很寬大為懷的。雖然你們兩年前很可惡的接見了達賴喇嘛,但是我們不計舊惡,還是願意跟你們有良好的合作關係。但是如果你們還是跟達賴眉來眼去、甚至是干擾中國內政,那我就要你好看了!」

哪一種意見是對的?

上述問題的答案,或是對彼此意見的容忍程度,很大程度上會影響未來中國和西方社會的相處之道、外交關係,甚至能否和平相處。

太陽花學運背後,更令人擔心的是非與民主

 

想像一個場景好了。

有個土豪,開著黑頭車,橫衝直撞把你撞倒了。當然,你攔著土豪要討公道。

土豪:「我沒空理你,我要去談一筆大生意。」
「什麼話?明明就是你把我撞倒的!」
「我這筆生意太重要,攸關我們公司的未來,你不要拿小事情煩我。走開!」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啊?」
這時候土豪把一疊鈔票往你臉上砸:「好嘛。你不就是要錢?拿去就是了!這筆錢你看完病吃完藥十倍都不只。夠了吧?可以閃開了嗎?」

你一定以為,現在台灣社會沒人能接受這種事情,這麼沒天理,應該是人神共憤的,對吧?

可是這一幕活生生的在我們眼前上演,大家卻覺得很好笑。

我說的是太陽餅的事情。太陽餅事件的確是相當舒壓的鬧劇,何況還有邱毅的香蕉緊接著相映成趣,在嚴肅的政治運動中平添不少笑料。不過仔細想想,這樣處理真的是對的嗎?「因為有人神經大條,搞半天只注意他的太陽餅,所以我們乾脆加倍奉還,讓他太陽餅吃到飽就好了」這種思維模式,跟上述例子裡面的土豪有什麼差別?當然太陽餅被吃,跟車禍受傷的輕重程度不同。不過,事物的本質卻是一樣的。

在繼續寫下去以前,先澄清一下我的立場好了,免得又要被罵成黨工 (是說不知道澄清有沒有用就是了,這年頭不表態的自由好像都不太多)。馬英九兩次選總統我都沒投過他,我也從來不是他的支持者。甚至我這輩子還沒投過國民黨的票。服貿的事情,我始終並不重視,因為我認為台灣的問題不是需要更多的 FTA,而是需要大規模的產業重組與升級。我不認同政府大力推動 FTA 的政策,因此也對服貿興趣缺缺。反正我不屬於需要被照顧的民眾,這輩子也無緣領 22k,服貿過不過我雖然不會占卜,但是我知道我日子照樣可以過。對這次學運,我贊成他們抗議的自由,基本上也認同如果國會機制癱瘓,適度的衝撞可以被允許。我不認同的部份,以前提過一些,其他的,嗯,後面會慢慢說。總之,這篇文章,無關服貿,更無關中國。卻和比這更重要、學運背後傳達出的價值觀有關。想吵服貿和中國的人,可以省點力氣轉台。

好吧,該澄清的交代完畢,可以聊正題了。 這次學運,在各種不一樣的議題之間,穿梭著兩個我認為很危險的現象。一個是「是非不分,只問立場」的價值觀混淆。另一個,是以非常不民主的方式來強調民主議題。這幾個非常不妙的現象在不斷發酵,醞釀到我認為比服貿本身還更危險。很多人說服貿如果過了台灣就要亡了。我反而認為,如果連基本的是非觀念與基本的民主價值都沒有,那台灣還真的是已經亡了。

首先,先講黨同伐異、不問是非的現象。太陽餅事件是一個例子,我們再看行政院被佔領之後,警察驅逐抗議群眾的事後迴響更是經典。魏揚公開說,這筆帳「每滴血都應該算在馬政府頭上」,林飛帆也說,這些「全都是馬政府害的」。輿論和學生排山倒海的壓力都在罵警察單位,卻沒有人質疑,或是不敢質疑,這些學生帶著油壓剪、棉被、梯子,擺明預謀有計劃性的侵佔行政院,難道就沒有想過可能的後果嗎?世界上有哪個政府能夠允許中央行政機關被佔領的?換成是二三十年後這些學生執政的話,也不可能容許這種事情。

大家都覺得美國很民主吧?不過卻未必知道,1932 年美國退伍軍人在國會山莊前面抗議一個多月,結果美國政府直接派坦克開出來,軍隊無預警、沒有警告的直接衝鋒。民眾有人被開槍打死、有兒童被催淚瓦斯嗆死。這次事件,領軍者正是台灣人熟知的二戰英雄麥克阿瑟。你以為只有共產黨才會搞天安門嗎?行政院這波警察驅離,事前有充足的警告與勸離,其餘大部分民眾也是被抬離現場的,即便有流血衝突也是警棍與盾牌。相比之下,簡直太溫和了吧。

當然,沒有人希望看到流血。放任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沒有能力事先化解這場危機,馬英九政府當然難辭其咎,他的責任也應該要被清算。不過難道這些領導群眾運動的學生就沒有絲毫的責任嗎?預謀攻佔行政機關,事前沒有評估過可能的結果嗎?如果是外圍不聽指揮,領導者有善盡勸導和約束的義務嗎?他們就沒有想過,這些人出去行政院只會是靶子嗎?甚至是警察出動擺明要清場、給學生自由離去的空檔時,他們有道義勸說這批學生離開行政院嗎?都沒有吧?他們只是放任這些在行政院的人當砲灰吧?這種「我都沒責任,責任都在你」的作法,我以為是政治人物的專利。同學們,你們也學太快了吧?

即使不談行政院的事情,關於服貿相關的討論,各種鄉民言論也出現許多光怪陸離的現象,不論正反兩派,彷彿都不問事實,只求曲解真相把輿論或是情感導向自己的一方。和明朝的東林黨爭實在太像了,只問你的立場和我是不是相同陣營,是的話拚命捧一直按讚,不是的話先把你罵成豬頭。反服貿的一定是綠軍台獨鎖國,支持服貿的一定是黨工賣台只賺人民幣。世界瞬間變成黑與白,是非對錯也不再有人重視。不要忘了明朝東林黨爭,禍延數十年,最後兩派文官集團拖垮了一整個大明帝國。

除了是非不分、立場優先的問題以外,更危險的是,這次學運是在用非常不民主的方式在推動,如果學運取得任何政治成果,對台灣民主都會是更大的傷害。學生有政治訴求當然可以,你要說服貿有急迫性迫不得已必須立即先搶下立法院、拿到話語權再走下一步我也可以接受。但是拿下立法院之後呢?你要求政府接受你的四點訴求,等到馬英九讓步說好吧那來談你又說對方沒有誠意不要談。其實我始終很納悶,四點訴求不就是你運動的主軸嗎?如果都同意了,那還要談什麼?不管是政治還是經商,談判對話不就是為了找出雙方都能接受的折衷之道嗎?始終佔著立法院聲稱這是籌碼,要求政府退回你所謂不符合民意的服貿。問題是你怎麼能知道這不符合民意?你又怎麼證明你代表民意?立法委員雖然很爛,卻也是一般民眾一票一票選出來的,分別代表了黑道白道財團與一般老百姓,農工商各種階層,有他們的職務授權與任期限制。但是,同學,你的授權在哪裡?責任在哪裡?授權的期限又在哪裡?

如果你真的有自信、相信你的政治理念受到一般人民的支持,為什麼不乾脆大規模的推動公投來解決這個問題?還是其實你不那麼有自信,認為自己的政治理念在公眾投票中不能勝出,所以必須挾持立法院以自重?如果是這樣,不能接受不同立場的政治理念受到群眾的支持,那還談什麼民主素養?

甚至退一步說,大家都知道公投的門檻不低。既然你不滿意目前立委的審查品質與程序,為什麼不乾脆發動大規模的罷免現任立委,號召大家支持和你們有相同理念的人出任立委來審查?既然能匯聚號稱 50 萬的群眾上街頭,表示有不少民眾是支持背後的理念。為什麼不乾脆訴諸民意解決這個僵局?你要求政府接受人民的指揮。是的,政府是應該接受人民的指揮。可是,到底是應該照人民的指揮,還是你的指揮?兩者之間,怎麼區別?如果在公投或是大規模重選立委的直接民意展現之前,是否只有你能夠代表民意?

白狼的鬧劇在愚人節又讓我們能夠開懷大笑。可是和太陽餅的事件一樣,笑料的背後總是有讓人深省的事情:為什麼學生可以封鎖立法院、聲明立法院只出不進,甚至警察都要幫助學生把人檔在外面,包括立委都不得進入? 他們有什麼資格?好,可能你說張安樂是黑道,他是要來亂的。(當然,有人被打是絕對不應該的) 問題是他也有中華民國國籍,他有和你一樣的「人民」身分,與憲法保障的自由。你能進會場,為什麼他和他帶的人不能來?是因為他的社會形象不好,你比較高尚?還是因為只有你才是真的民意,別人都是假冒的民意?

以前我知道黨證很大。但是這場學運,是不是把學生證搞得比黨證還大?

目前為止,學運當中也已經出現許多不一樣的「非民主」現象。不管是前面提到的後續執行方案、立法院封鎖問題,也有遊行當天的參與者不認同糾察隊的表現、遊行當天甚至有沒收刊物的言論審查現象。甚至林飛帆被問到立法院損失怎麼辦的時候,直接說:「給立委贖罪的機會」。造神現象開始一一出現,我也懶得贅述。

願有多高,力就有多大。學運是一場群眾運動,所有的群眾運動都會有缺點。如果出發點和立場是好的,缺點終歸可以補救,也可以被一般人民忍受。我擔心的是,這些學生抗議的關鍵,是否只是不能接受與自己不一樣的政見獲得執行?並且不惜以不民主的方式,假借民主之名抗爭,並在過程中完全沒有是非黑白。如果這樣能夠獲得成功,即使打的是「救台灣」的旗幟,那麼結果跟台灣亡了也沒有什麼差別,因為台灣的民主與價值觀已經完全蕩然無存。

由 McCain 2008 競選中的對話,看政治人物應當為消彌仇恨多盡一些義務。

原文貼於 Facebook,這邊只是在 blog 留篇存檔。

最近因為學運、服貿的對立,偶爾會想起來 2008 年 McCain 競選時的一段影片。有兩段很具代表性的對話。

簡單打個文字版翻譯:

支持者A 男: 「坦白說,我們很害怕。我們很害怕歐巴馬當我們的總統。」

McCain: 「首先,我想當總統,所以顯然的我不希望參議員歐巴馬選上。但是我必須告訴你,他是一個正直的人,他是一個你不需要害怕成為總統的人。 (這時支持者狂噓,McCain 擺手) 好啦,我如果不是認為我遠比他更適任美國總統,我根本就不會投入這場選舉,好吧?這才是重點,這才是重點。」

支持者B 女: 「我沒辦法… 我不能信任歐巴馬。 (McCain 點頭表示理解) 我讀過關於他的事情,而他… 他是個阿拉伯人。」

(McCain 搖頭,搶走麥克風)

McCain: 「不是的,女士,不是的。他是個… 他是個正直、愛家的人、我們的公民。我只是和他在一些基本的問題上面意見相左。而這就是為什麼會有這場選舉。他不是妳說的那樣,謝謝。」

當初這段談話,讓我始終對 McCain 十分敬重。要消彌仇恨、減少對立,需要領袖的政治人物帶頭,立榜樣開始做。有時候必須承擔支持群眾的噓聲、謾罵和反對聲浪。但是這也是檢驗政治人物風骨的基本標準之一。

太陽花學運,學生們的選擇?

民主社會,每個人都可以有不一樣的理念,為不一樣的目標努力。不過,這次太陽花學運,我最明顯的感覺是,學生們並不知道自己選擇了什麼。

不管是反黑箱、反服貿、反馬鹿茸、反中國…  你想反什麼都可以,這是民主社會的珍貴之處。不過,表達反抗,不外乎兩種分類:

  1. 體制內的抗爭。換句話說,你是守規矩的順民,不管是集會遊行、靜坐抗議,還是向財團施壓、向立委威逼利誘,總之千方百計透過體制內的力量達到你的政治目標。立法院外靜坐顯然是這一類,佔領立法院就十分灰色了。至於衝進行政院,很明顯跨過了紅線,世界上沒有政府可以允許中央政府的行政首長辦公處所被民眾佔領的。
  2. 體制外的抗爭。簡而言之,你是浪漫的革命派。你必須走武裝抗爭的路線,因為你認為平和的體制內手法不能達到你的目標。不過革命的代價是很高的,會流很多血。你很可能坐穿牢底、橫屍法場 (早一輩的施明德坐過 25 年的黑牢,甚至大部分學運的學生都沒活這麼久吧?),即使你活著,你也可能從此無法見到你的父母親友、親密伴侶,從此人生如同隔世。因為你必須生活在黑暗中,不能被政府發現你的行蹤。你也可能被標示為全球通緝的恐怖主義份子,倘若被抓可能面臨沒有律師保護、沒有人權、更沒公正審判的黑牢。(別忘了之前美國的瓜塔那摩監獄,許多犯人沒有任何證據,只是懷疑你是恐怖份子就可以抓進去了。而且關的大都不是美國公民) 你不再承認這個政府是合法的統治政府,這個政府也將視你為叛國者。對你來說,「暴民」這個稱謂可能太輕鬆了,因為你從事的暴力可能一般人完全無法想像。

這次學運,雖然學生們大都已經成年了,不過我的感覺,他們始終在這兩條路線中搖擺不定。他們一面佔據政府機關,一面希望維持和平,同時也希望受到政府以一般遊行抗議的人權來保護他們。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世界上沒有這麼好康的事情吧。

衝撞行政院的路線比較開始接近體制外的抗爭路線了,不過從領頭學生被「聲請羈押」就嚎啕大哭或是佔據立法院的學生提到沒辦法洗澡的景象看來,他們似乎沒有做好體制外抗爭的心理準備。現實準備也沒有 ─ 他們沒有任何有效的武器與戰鬥訓練。

學生們大都是成年人了,他們當然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可是,我看不出來他們做了什麼選擇。也看不出來他們為自己選擇所做的準備,不管是現實上的準備、或是心理建設。我想,這才是讓我深深憂慮的地方。